回到熟悉的大山裏,四周皆是陡峭的峻石,遠處傳來騾子脖子肩掛著的銅鈴聲,低沈的聲音從山谷裡傳來耳際,想起了他說的,「沒關係,只要我看得見你就好。」是一個陌生人,陪伴我度過最孤單痛苦的時光。下意識隱藏的記憶,被掀了出來。
在麗江山區的工作,一個月中會有半個月和外界斷了聯繫。每當我回到市區的辦公室,接踵而來的消息,總會化作無情的文字出現在眼前,不管你走得多遠。那時,一連串的事情壓得我無法喘息,阿婆與好友相繼去世,遠距離的男朋友有了新的愛人,在印度德蘭薩拉一位流亡朋友的背叛,在中國非營利組織工作的瓶頸,讓我懷疑自己就像空氣中的蒲公英一樣,紛飛散去,無人知曉,極度厭惡自己,想要從此消失。其實我已經消失,任憑我再怎麼努力,也挽不回距離造成的傷害,我只能乾坐著,像一具屍體,走不到誰的身邊,釐清一切。
⋯⋯
等到我即將離開雲南,我收到了一則夾雜錯字的簡訊。提醒著我避開的那雙逐漸憤怒的眼神,
是他。
「如果你不喜歡我,你為何可以幫我決定?你以為你是誰?把我像物品般的送給別人?你同情我嗎?你覺得我很可憐?你瞧不起人!你沒有勇氣當面拒絕我,只會狼狽地逃走,還假裝自己好心!你知道嗎?你這樣做只是污辱我而已!」
原來學不會的課題,總是在人生中重複出現。
燕林在大山裡因為寂寞,與我建立了一種微妙的關係,是一種互相傾聽的友誼。/「只要我看得見你就好。」/奇怪的是,我在後來獨自進藏的路上,無論遇到多麼艱難的處境,只要想到這一句話,就不再感到害怕。/雀燕林永遠不會知道,有一位孤獨的旅人,常常想念著他。
夏河靜〈綿長的訣別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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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14日 週六 晚間七點
來書店聽河靜親口告訴我們這些關於距離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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